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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 昆侖女俠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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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會說話,不說自己怕走路,卻擔心我來,便說:“小兄弟,現在我們快到了長江邊,我們到了長江,就坐船東下岳陽,再由岳陽坐船南下去衡陽,這樣就不用走路了,好不好?”

小蛟兒從小就是在漁船上長大的,一聽說坐船,不由大喜:“姐姐,真的?那我們坐船吧,這樣,姐姐就不會累了。”

小琴幾乎要笑出聲來,這個會說話的小家夥,自己明明要坐船,卻說不會累了我了。看來這個孩子,雖然招人喜愛,卻心眼兒頂多的哩!更不能讓他學武了,他天質極好,人又聰明伶俐,心眼兒又多,萬一讓他學成了上乘武功,他能行俠仗義,固然很好,要是他為父母報仇,投身於黑道中,恐怕就為禍武林,夠武林人士頭痛的。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小琴想罷便說:“小兄弟,那我們快走吧。”

不久,他們來到了長江邊一個小市集的香溪地方,香溪屬於歸州,與有名的古縣城秭歸相去不遠,是縣前河流入長江的地方,也是鄂西崇山中的一處小市集,地處巫峽和西陵峽之間,人口不多,來往的人也少。聽說中國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,就出生在這個地方。小琴和小蛟兒的出現,立刻引起人們的註意。尤其是香溪的一個土惡霸,更是驚訝柳小琴的麗色,幾乎認為是王昭君再世。當小琴帶著小蛟兒在一個攤子前吃湯面時,這個土惡霸帶兩名跟隨,不知死活地趨近前來,眼忒忒地瞧著小琴,嬉皮笑臉地問:“姑娘,你從什麽地方來這裏?”

小琴雖然沒有闖蕩江湖的經驗,但一看來人的神色,也知道這家夥不懷好意了,便沈下臉說:“你管我從什麽地方來不好?”

一個跟隨便大聲喝起來:“你怎敢這麽向我們大爺這般回話?是不是想找死了?”

土惡霸連忙喝著自己的跟隨:“滾開!我與姑娘說話,誰要你來多嘴的?”

跟隨連連說:“是,是。”

惡霸又堆起笑臉對小琴說:“手下對姑娘無禮,望姑娘莫怪。”

小琴從小就是一個敦厚老實的姑娘,心腸也軟,現在見惡霸居然認錯賠罪,盡管心裏十分討厭這個人,但也不得不說:“好吧,我也不怪你們,請你們離開,別來打擾我。”

惡霸說:“哪裏,哪裏,我不是來打擾姑娘,我是覺得姑娘生得這般嬌美,在這裏吃東西太不相稱了,姑娘要是不嫌棄,請到我府上,別說姑娘想吃什麽有什麽,就是要穿要戴,我也應有盡有。”

“你是想招呼我去你住處吃飯嗎?”

“對,對,姑娘別吃這裏的臟東西了,請隨我去,我包叫姑娘心裏高興。”

小蛟兒年紀小小,也看出了來人不懷好意,想打小琴主意,輕輕地對小琴說:“姐姐,你千萬別去他家。”

小琴說:“兄弟,我怎會隨他去的?”於是她對惡霸說:“多謝你的好意了!我不想打擾你,也希望你別來打擾我,請走吧。”

“嘻嘻,姑娘這般美麗,我怎舍得走?”

小琴揚揚眉:“你想怎樣?”

小蛟兒擔心了:“姐姐,我們走吧,別去理他的。”

惡霸笑起來:“走!?你們能走去哪裏?”他對兩個跟隨說:“這位姑娘不想去,你們去請她好了!”

“是!大爺!”

兩位跟隨便提起衫袖,想過來動手。小琴怒道:“你們想強拉我去嗎?”

一位跟隨說:“小娘兒,要不是我家大爺見你生得漂亮,才對你這般低聲下氣。不然,恐怕早已對你不客氣了!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你想我們不動手,最好乖乖地跟我們大爺走。”

另一個跟隨說:“小娘兒,請吧,你要是討得我們大爺高興,會娶你為五姨太太,不然,我們大爺玩夠了,會把你賣到窯子裏去。”

小琴自從出世以來,沒人敢對自己說句這汙蔑的話,這時她哪裏受得了,頓時“啪啪”兩聲,兩個跟隨還不知小琴是怎麽出手的,各人面孔便捱一個響亮耳光。因為小琴極為惱怒,出手不輕,不但將這兩個跟隨打得牙齒掉落,口噴鮮血,也打得他們倒在地上,半晌爬不起來。

惡霸見了一怔。他初初見小琴身佩寶劍,以為只不過是一般走江湖的女子罷了,用來嚇唬一般人,不怎麽放在心上,所以才敢大膽前來調戲,他沒想到小琴一出手就這麽厲害,將自己兩個跟隨打成這樣。這個土惡霸,在江湖上來說,可以說完全是個土包子,沒有見過什麽世面,不懂得在江湖上有四種人是招惹不得的,一是女子,二是尼姑,三是和尚,四是道士。凡是這四種人單身出外,沒有驚人本領,便是使毒的專家,一招惹上便會有殺身之禍。這個土惡霸正是犯了這一錯誤,去招惹小琴這一孤身的少女。他憑自己有些蠻力和幾下拳腳,以及自己有雄厚的財富,上賣通官府,下勾結土匪,便在香溪這地方橫行霸道,無惡不作起來。他問小琴:“你敢動手打人?”

小琴挑挑眉問:“你要不要試試?”

這個土惡霸真不知死活,也可以說他根本不懂得什麽是上乘武功,將外衣一脫,說:“好,我來會會姑娘的功夫。”

這個土惡霸,以他的拳腳,恐怕連流雲莊的司劍也敵不住,怎是小琴的對手?小琴輕出一招,就將他摔飛了出去,四腳八叉地仰面跌在青石板街上,連喊也喊不出來。小琴又奔過去,“啪啪”兩聲,打得這土惡霸一佛升天,二佛出世,一腳踩在土惡霸的胸口上,喝問:“你現在是想死想活?”

土惡霸這才知道碰上厲害的人物,連痛也顧不得了,連喊饒命。小琴“哼”了一聲,踢了他一腳,喝道:“我今日暫饒你一命,要是你今後再敢欺負婦女,為非作歹的,小心我取了你的狗命!滾開!”

土惡霸哪裏還敢出聲,連滾帶爬,帶著兩個跟隨狼狽地跑開。

土惡霸一走,圍觀的群眾中有一老人嘆息道:“姑娘,你放走了這條惡狼,恐怕惹下了大禍!”

小琴愕然地問:“哦!?老丈,你是說我不該放了他麽?”

這老人本想說,你要是殺了這條惡狼,給這地方除了一害也好,但他怕人群中有這惡霸的耳目,就是沒有耳目,也擔心一些小人為討好土惡霸,會向土惡霸告密,他只是說了一句:“姑娘,你還是趕快離開此地,不然,恐怕來不及了!”

小琴問:“難道他不怕死,還敢再來麽?”

“姑娘別問,他們人多哩!快走吧。”

小蛟兒也說:“姐姐,我們走吧。”

這時有人驚叫起來:“看!他們來了!”

小琴擡頭一看,果然見街頭奔來十多個提刀弄棍的人來,為首的一個是位身材彪形的大漢,一臉的兇蠻驕橫,提著一條七節鋼鞭。小蛟兒一看見這條兇蠻的漢子,不由驚叫了一聲。

小琴問:“小兄弟,你怕麽?”

“姐姐,這人是鎖龍幫青龍堂的副堂主,叫什麽賽敬德,人頂兇的。”

原來鎖龍幫給怪影挑了後,手下的人便四下星散,各自尋找出路,而這位賽敬德逃到鄂西來,給土惡霸看中了,用重金聘請他為護莊的教師爺。他見土惡霸給人打了,無異也掃了自己面子,頓時便帶了人來……

小琴聽小蛟兒這麽說,便道:“小兄弟,你先躲到一邊去,我想看看他怎麽的兇法。”

賽敬德來到小琴面前,瞪著眼問:“你就是動手打我莊主的野妞兒?”

小琴一向在嶺南生長,不懂“妞”是什麽意思,大概也不是什麽好話,說:“不錯,是我打了他,我沒要他的命,已算是寬大了。”

賽敬德大怒:“你是嫌命長了是不是?”

“是呀!你呢?”

賽敬德“呼”地一鞭,朝小琴頭頂劈下。小琴身形一閃,順手一掌拍出,這是昆侖派有名的閃電追魂掌法:“無常索命”掌法,還不是小琴的絕技,小琴的絕技,卻是芙蓉追魂劍法。但小琴這一掌,賽敬德已沒法閃開了,“蓬”地一聲,小琴的手掌已拍中賽敬德的背上。小琴這一招,只不過是虛招而已,用勁不到一成,這一成的功力,賽敬德已受不了,彪形的身軀向前踉蹌,幾乎跌倒。小琴一聲冷笑:“我以為你有什麽功夫的,原來是不堪一擊的草包,跟我滾吧!”小琴不容他站穩轉身,人似輕燕,一縱而上,一手提起賽敬德的衣領,向後一摔,便將他摔在地上,跟著奪下了他的七節鋼鞭,用鞭尖指著他的喉問:“說!你的什麽莊主現在哪裏?叫他滾出來見我。”

“這──!”

“哼!你這個鎖龍幫的餘孽,怪影沒殺了你,放了你一條生路,你卻舊性不改,跑到這裏來助紂為虐。看來,你才是真正嫌命長了!”

十多個打手見自己的教師爺不到兩招,便給人打倒,連兵器也給人奪了去,哪裏還敢上前的?而賽敬德更是嚇得面如土色,知道自己碰上了上乘的武林身手,與怪影是同類的人物,這時他性命要緊,也不顧自己教師爺面子不面子了。忙說:“望女俠寬恕,我知錯了,以後再也不敢。”

“你真的願改嗎?”

“我今後再不改,便是個大王八。”

小琴一笑:“好吧,你去捉那個什麽莊主的前來見我。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“你不願意?”

“女俠,我不是不願意,而是這樣做問心有愧。”

“這個胡作非為的惡霸,你捉來見我,有什麽問心有愧的?”

“女俠,自古說,食君之祿,與君擔憂,我受他聘用,不能為他盡力,已有愧了!反而去將他捉來,我今後還有何面目在江湖混日子,要是女俠逼我這樣做,請殺死我好了。”

小琴奇異:“哦!?你這麽不要命去保他?”

賽敬德苦笑一下:“女俠,我連自己也保不了,還能保他們?我是自問沒面目再在這個地方,更不願別人指著我背脊罵我背主,我只有遠走他處,重新做人,別人也不會罵我是貪生怕死而背主求榮的小人了,頂多罵我武功不濟而已。”

小琴想不到賽敬德卻有這麽一點好質量,只可惜他效命是個惡霸,不值得同情,但也不想逼他,便說:“好吧,你走吧。”

“多謝女俠開恩。”

賽敬德連土惡霸的家也不去,直往郊野而去,遠遠離開了香溪。他帶來的人,見他一走,也一哄而散。

小琴要除掉這土惡霸,便向人打聽這惡霸的住處。人們見小琴這麽好的身手,也不忌憚這土惡霸了,立刻有人說:“姑娘,在這鎮的西面,哪家門戶最高大,便是他的家了。”

“是嗎?那就易找了!”小琴對小蛟兒說:“兄弟,你就在這裏坐會,姐姐去會就來。”

小蛟兒心裏十分不願意小琴去,但也不敢阻攔,只好說:“姐姐,我會在這裏的,你一個人去不擔心嗎?”

“兄弟,姐姐才不擔心哩!”

小琴果然很快找到了這土惡霸的府上。看門的兩個家丁,雖然也聽聞主人叫一個姑娘打了回來,但沒想到小琴會找上門來,以為那個姑娘必然會給教師爺狠狠地教訓了。其中一個瞪著眼問:“你來找我家主人幹什麽?”

“去!叫你家主人滾出來見我。”

“你──!你敢……”

這個守門家丁話沒說完,小琴一揮手,就將他摔到天井裏去了。另一個見了來勢不妙,掉頭就往裏跑,一邊大喊:“來人呀!有人來尋大爺的晦氣了,快掏家夥。”

頓時從兩旁廂房中擁出幾條閑漢子來,想要擒捉小琴,誰知轉眼之間,他們不是給小琴摔飛了,就是給打倒地上爬不起來、小琴如入無人之境,直闖進惡霸的內院,搜尋這個土惡霸,嚇得內院裏的女眷、丫頭、老媽子和仆人躲的躲,逃的逃。小琴不願濫殺無辜,揪著一個婦人問:“說,你家主人在哪裏?”

“我,我,我不,不,不知道。”

小琴打量了這婦人一眼,見她生得頗有姿色,心想:這不是惡霸的老婆,也恐怕是什麽姨太太之類了。小琴略一用勁,問:“你不說?不要命麽?”

這婦人正是土惡霸的二姨太。她痛得殺豬似的叫起來:“女、女、女大、大王,我真的不知道這該死的躲到哪裏去了!”

小琴連二再三問幾個女眷,都是這麽說,看來這惡霸連妻妾也不顧,不知逃到哪裏去!小琴一怒之下,將這大院的家私、古董,花盆打得稀巴爛,對這些女眷說:“你們告訴這惡霸,今後他再不改悔,我不但一把火燒了這狗窩,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砍下他的腦袋來。”小琴警告了這惡霸的家屬後,便帶了小蛟兒到江邊,雇船往岳陽而去。

從香溪到岳陽,要經過長江三峽中的西陵峽,不但水勢極速,而且峽中虎頭、狼尾、鹿角等灘,盡是峽中最危險的地方。船進入西陵峽時,船家對小琴說:“姑娘,狼尾、鹿角兩處,是強人出沒的地方,要是有強人出現時,請姑娘別露面,也別驚,在船裏坐穩,老漢自會應付他們。”

小琴奇異:“船家,你與他們熟悉?”

船家說:“老漢可以說與他們熟悉,也可以說與他們不熟悉。這夥強人只搶劫其他過往的船只,對我們這一帶的船只,只要按月交給他們保護費,便不來打擾我們了。”

小蛟兒問:“老伯,你交了保護費嗎?”

“交了!”

小琴問:“他們怎知道你交了?”

船家拿出一面黑色三角的小旗出來說:“凡是交了的,他們都發給我們這面小旗,只要老漢將它掛在船頭上,他們便放我們通行。”

小琴問:“這夥強人不殺人?”

“一般來說,他們只是搶劫錢財,不殺人,尤其不殺害船家。不然,沒人敢走這條水路了!他們豈不斷了財路?”

“原來這樣,這夥強人很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。”

說時,船快要接近險灘了,驀然間,一艘大型船只從下游駛來,桅桿上一面黑色的骷髏旗迎風飄展。船頭站著七八名一色勁裝的漢子。船家有點愕然:“怎麽他們駕船出來的?”

小琴問:“以前他們沒駕船出來?”

“很少有,看來發生什麽事情了!”

這時,賊船上的一名漢子,手挽強弓,一支響箭朝小琴的船只射來,不偏不歪,正射到船頭的舵板上,箭尾的響鈴仍叮哨發響。跟著賊人叱喝:“放船過來!”

船家說:“大王,我可是交了這個月的保護費。”

“交了,也得給老子停下來。”

小琴正是藝高人膽大,說:“船家,靠過去吧,我看看他們想幹什麽?”

欲知後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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